——在每个醒来的清晨时分,与你久别重逢。
昨晚睡前忘了关窗,朝阳便一路从窗沿流淌到床畔的地板上。
我醒来得时候,两侧的纱帘正在橘黄色的暖光中飘动。
清晨的凉风裹挟着海水的腥咸拂面而来,一瞬便吹散了残余的困倦。
本想跟先生说声早安,可目光触及空无一人的半边床铺,我才恍然想起,我的喻先生还在B市出差。
今天是他回来的日子。
如果先生在的话,不管醒得多迟,我都要躺回去,窝在他的怀里舒舒服服地睡个回笼觉。
可他不在,就连温暖的被窝都不再让人眷恋。
※
我慢吞吞得挪下床,踩上耷拉着耳朵地白兔拖鞋,踏着一地脉脉流动的浮光掠影,走进了浴室洗漱。
刷着牙的时候,已经开始构思晚上要吃些什么才好了。
先生是标准的G市人,除了不能吃辣,没有什么忌口。但要说最喜欢的,还是他们食堂师父做得的白斩鸡。
而我呢,则是无辣不欢,挚爱火锅。
截然相反的口味,一如我们不相类性格。
是以,常有人好奇我们究竟是怎么走到一起的。
借用先生的话来说,这便人生的有趣之处了。
你永远猜不到,自己会爱上一个什么模样的人。兴许和幻想中的别无二致,却也有可能迥然相异。
在遇见先生以前,我也不能想象自己会和谁相伴到老。
可就是那样一个刚好的日暮时分,昏黄的灯火下,我沉沦在他温柔的眼神。
从此,他成了我寄托余生的江海,
心弦扣动的一声声,
都是他的名字。
※
胡思乱想了一通,最终也没能敲定晚餐。
这种事情着实费脑力,我决定还是把这份重任交给先生。
吐掉漱口水,捧着凉水洗了把脸,就这么解决了一道难题。
然而没轻松多久,拿起梳子的时候,我又开始纠结该梳个什么样的发型。
对着镜子比划了好半天,还是把它放了回去。
先生的手,是克敌制胜的手。不光打游戏比我强,就连扎头发也比我扎得好。
习惯了早上靠在他怀里,感受他的手指在发丝间穿梭。
他不在的时候,我连头发都不会梳了。
那就披散着吧。
待他回来,再为我挽起一头长发,编织三千情意丝。
※
厨房的冰箱里空空如也,所有的库存在这几日放纵的时光里消耗干净。
回头得叫上先生去趟超市了。
我转身,踮着脚从橱柜里拿出了袋未开封的麦片,用热好的牛奶冲泡,一碗足以充作早餐。
只是被先生看到的话,那张清隽地脸上怕是又会挂上无奈的神色,温柔却又不可拒绝地没收我的麦片。
约莫是G市人的惯性思维,他认为早上是要喝粥的。
偏偏我这足智多谋,洞察秋毫的先生,对烹饪方面的事情一窍不通。
倒不是自夸,厨艺算是我少数能拿得出手的技艺之一。
早上一起洗漱完,他去餐厅,我进厨房,已经成了心照不宣的规律。
但他也不肯闲着。
等待的时间里,还要捧着个本子,时而看着我,时而执笔在上面勾划。
我偶尔转头,总能对上他透过隔断镂花望过来的目光,
深邃而清澈
倒映着最好的时光。
※
收拾好碗勺,天都光了。
日影灿好,照射着帘沿坠挂的琉璃,在地板上落下织锦一样斑斓的光斑。
我在落地窗前席地坐下,抱着电脑开始工作。
指尖敲击键盘的声音,在安静的室内格外清晰。
大抵是被太阳晒晕了头,恍惚间,竟然有种先生正在身边的错觉。
我们都从事着离不开电脑的职业,平素在家就经常是一人一个电脑,互不干涉的敲打着按键。
略显吵闹的声音听惯了,有时听起来还蛮像打击乐二重奏。
疲乏歇息的空挡,我常悄悄地凝视先生。
光线勾勒着他侧脸的轮廓,在我心上投出一个温柔的剪影。
每当这个时候,他都会有所感似的抬眸,将偷看的我抓个正着。
开始我还会羞涩,次数多了,就学会厚着脸皮理直气壮的看回去。
于是,每次沉默的对视,都会在情不自禁的展颜而笑中结束。
※
也不是没有闹过别扭。
但都是些诸如没喊我起床之类零碎小事。
先生不是暴躁易怒的性格,所以通常都是他静静地看着我一个人唱独角戏。
待发作地差不多了,他才过来把我抱进怀里,下巴抵着我的颈窝,刻意用他那低沉的声线蛊惑我。
任他在记者面前如何能打官腔,但哄人的时候,说辞颠来倒去都差不多。
无非是篇《莫生气》
固然千篇一律,但每次听到,我的心里都像破开了一个口子,所有烦闷的情绪都留不住了。
由此能看得出我是个挺情绪化的人。
可是先生不在的时候,虽然不至于躁郁低落,但不管看什么、吃什么,都变得乏善可陈。
说不想念他肯定是假的。
但并不难熬。
不如说,我其实享受着这样无趣、带着些微苦涩的时光。
它让一切焦躁都沉淀下来,将甜蜜回温,酝出一壶佳酿。
想念有望,余生漫长。
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光。
※
专心起来,时间稍纵即逝。
明明才用零食解决了午饭,再一抬头,挂钟的时针已经溜到了右边。
该去接先生了。
收拾了一地的零食袋,我换好衣服,在楼下打了辆去机场的车。
至于为什么不开车......
有次心血来潮,我非要开车送他去上班,结果自从那次以后,他出差都会把车钥匙也顺便带走,还半哄半骗地说着:“你的视力不好,就别费眼了。”
纵然他说得含蓄,我也知道自己的开车技巧实在是差得可以。
前座的司机打开了音乐,沙哑的女声哼唱着闽南的曲调。我倚着车窗,在飞速倒退地画面里,捕捉着熟悉又陌生的街景。
我并不是土生土长的G市人,我的先生才是。
但这个城市对我而言,意义非凡。
小时候总听老人说:在一个地方成长起来的人,骨子里都刻着这片土地的味道,藏不住,也抛不掉。
先生的身上似乎也有着这个城市的记号。
他笑起来是G市的阳光,干净明朗;他吐出的声音构造出G市的夜晚,华丽又缠绵。
透过这座城,我仿佛看见了一点点长大、慢慢成熟的他,好像这样,就能找回我缺席的那些时光。
可那只是模糊地轮廓,更多的,我还是想听他慢慢告诉我。
※
下车的时间掐地很准,先生的飞机应该刚刚落地。
傍晚的日头向着地平线下沉,余晖未尽。
暮色里翻滚的红霞,在航站大楼的玻璃上折射出浮动的天光云影。
我刚在门口站定,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,于熙攘的人群中朝我走来。
是我的喻先生呀。
晚风翻折他的衣角,也卷起他唇边的笑。
笑语喧哗中,他一步步靠近,在我的面前驻足,松开了行李箱,将我拥进怀里。
他身上带着风霜浸染后的味道,却仍旧是意料之中的温暖。
我称之为归属感。
不知道先生有没有同样的感觉,应当也是有的。
因为他说:
——“我回来了。”
※
流离的人终究要归乡,
流浪的心该去往它爱着得方向。
待经年过后,
你我失去恒温。
轮转一世,
请再次用这句话,
结束一场久别重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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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繁重的更新任务之余,还是抽空给他写了一篇生贺。
虽然只是随手写的流水账,没有细心雕琢,也没有动人的情节,但打完最后一个字,忽然觉得自己已经圆满了。
或许在一些人眼里,这份幸福是幼稚的,也可能不久以后我就会爬墙,这些文字会随着岁月不堪回首
但起码现在我还是能大声的说
我喜欢喻文州
超喜欢的
19岁生日快乐,我的小队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