※最前依旧:大福的馅儿
※全职X梦间集的小短篇,无cp。
※肝活动肝了6000体力的我忍不住下手了,限定什么的,不存在的:)
※尝试了一下古言的文风,半白半文真的好酸啊_(:з」∠)_大概再也不会用这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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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到此境半月有余后,千机和冰雨也渐渐不再把回到自己的世界挂在嘴边了。
多半是心里也觉得希望渺茫,抑或着看我们为他两奔波战斗四处寻找“材料”,心中愧念,不欲再让我们忧心。
剑冢里有些阅历的都知趣儿地不去问他们的来处是何种模样,却也不乏有些少年心性的,譬如天罡、长庚那几个,就甚是喜欢拽着千机伞比试,围观他变换武器形态。
君子剑也是少年心性,但对此事倒是兴趣泛泛,私下里同我说,觉着还不如陪他姐姐逛街来的有意思。
我对这番言论不置一词,只是回屋后兀自笑了个仰倒。
淑女那堪称惨无人道的席卷式逛街,大概也只有君子能忍得下去了。
毕竟不是人人都和君子一样依恋淑女的。
冰雨也曾就这事与我说笑,说君子这样的,在他们那边的世界还有个专属的称号,叫做姐控。
这个称呼我也听后默默的记了下来,每次看见君子时总忍不住在心里悄悄的学着冰雨念上一句“变态姐控”。
然而不知怎的,这个称呼不胫而走。
虽然不解其意,但还是气得君子追着冰雨打了好些天。
暂且不提后来冰雨又如何坑了回去,只是觉得这日子忙起来总是过得飞快。
转眼便到了春分,万旬更新春意浓的时候。
桃林枝头的花儿开到极盛,打着旋儿的往下掉,整条路上铺满了落花,一脚踏下去十分软糯,仿若踩在云朵上。
淑女抱着空了的酒壶在树下颠来倒去的念着要拿桃花酿酒,吓得我连忙四处张望,后知后觉的想起毒龙远行未归才安下心来——他最是爱桃花,这话要让他听到,怕是又要闹腾一场。
在旁与六爻下棋的玉萧拢着袖子凉凉扫她一眼,皱着眉想说什么,最后也只叨了句:“暴殄天物。”
倚天和屠龙今日依旧争吵不休,玄铁也不去劝架,只在旁边笑呵呵的看着,也不知道看出了什么门道。
白扇恣意倚坐树下,手中捏着那卷从我这儿拿去的《逍遥游》,口中却念着不着边儿的诗句。
“溪边风物已春分,画堂烟雨黄昏,水沉一缕袅炉薰,尽醉芳尊……”
一袭白衣广袖旖地,清风过时,便宛若振翅欲飞的鹤翼,端是一派仙人之姿。
合欢摘了几朵桃花,几个小姑娘聚在一块儿,一人耳后别了一只,手中还剩了一朵。她朝我这儿瞧了一眼,眼中不加掩饰地跃跃欲试,我哭笑不得摆了摆手。
那厢打闹玩笑,这处也不冷清。
冰雨不知道从哪儿捞了个白玉酒壶,我瞧着有些像君子前些日给淑女新买的那只,坐在我身边接抛把玩着,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。
这是他少有的寡言时候。
我偷偷去看他的侧脸,分明的轮廓逆着日光,看起来格外柔和,眼睛里似蕴着一汪化雪的春水,透过面前的场景怀念着什么。
大抵是想到了故人吧。
这般想着,我心里又有些酸涩,忍不住出声宽慰他,“别担忧,总有法子送你们回去的。”
冰雨闻言手指轻颤,转过脸来用冰蓝色的眼瞳细细看着我,半晌忽然露出了个伤心的表情。
“我可没说我在担心这个,还是说你觉得我很烦,想让我赶紧走了?”
我还没来得及辩解,身后走过的秋水觑了他一眼,凉凉一笑。
“既然有自知之明,那就少来烦她。”
冰雨对秋水瞪着眼睛,动了动唇,似乎是想反驳,却又把话咽了回去。
这实在是少见。
我耐不住好奇,把秋水上下打量了好几回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,终究还是冰雨自己坦诚了实话。
“我认识一个和他性格很像的家伙,是我的搭档,恩,也是我的兄弟,我最知道他们这种表面看上去很和善很好说话的人,心里都可脏了,一肚子的坏水!”
一肚子坏水......看来他是在那位搭档手下吃过亏了。
看见我微妙的眼神,他顿了顿,旋即解释道:“诶诶诶,你这是什么眼神,先说好,我可不是怕他啊,我可是堂堂剑圣!剑圣!只是不和他一般见识而已!要是认真起来,不管什么心脏还是战术可都不是我的对手!”
见他这样我都不好意思提,当初是谁被我和天罡揍得直叫停的。
想起那时兵荒马乱的阵仗,我尴尬的撇开了眼睛,正巧看见不远处的紫薇软剑双手抱怀,和千机伞不知道说些什么。
我耐不住好奇,试着去读他们的口型,却愈发诧异了。
只因他们聊得居然不是如何增强实力、更加快速的打倒魍魉,而是非常普通的寻常琐事。
诸如几个小辈太过闹腾,我又不太靠谱之类的闲话,从这两人口中说出来,委实有点吓人。
可转念一想,这也是好事。
之前的千机伞寡言少语,俨然是没有放下戒备。
因为雨声淅沥而辗转不能寐的夜里,时常能看见他一人坐在剑冢入口的巨石上,端着伞柄转换着武器形态,遥遥看向远方。
银白色的铠甲被朦胧的雾气遮去了锐利的光芒,细软的褐发贴在脸上,有种不易察觉的弱质感。
如拉满了的弓弦,稍加以外力,便会绷断。
好在后来几个耐不住性子的武痴,围着他又是追问又是探讨,这几日他才逐渐有融入进来的迹象。
说来也是缘分,紫薇软剑那最是高傲的个性,和现下未能恢复实力的千机居然也能聊得来。
恩.....我思忖着或许是声音有几分相似的缘故?
说笑罢了。
卧躺在石阶上的神雕被太阳晒得犯困,打了个哈欠,懒洋洋的问我什么时候能开饭。
我抬头望了望略偏西的日头,答的犹豫:“快了吧。”
这厢话音刚落,就瞧见金铃儿和冰绡端出了午饭。
抬高声音招呼一声,所有人便都围了过来,呼啦啦的坐了一圈。
虽然各个都不显山不露水,不过我估摸着,今天的午饭迟了这么久,怕都是饿着了。
曦月不知道从哪根树枝上跳了下来,递了枝桃花给我,慢悠悠地走到孤剑身侧落座,桃树倾盖在头顶,把那满头月华般的银丝也染上了暖色。
我将桃枝收进怀里,抬头便看见千机踱步而来,坐在了我身边。
想起方才他和紫薇唠家常的画面,我的表情有一瞬的扭曲。
千机似是被我这幅表情逗笑了,眉眼里有了几分沉静的笑意。
他为人稳重,眉眼却生得极是秀致,笑起来时更是让人愿意溺死在那流转的眼波里。
“怎么了?怎么这幅表情。”
“没什么,”我摇了摇头,伸手从盘里拿了块豆沙饼,挡住了半张脸,“只是在想你们刚刚都聊了些什么。”
他修长如玉的手指渐次起落敲击着石桌,清朗的声音缓缓说道:“我们啊,聊你做过的那些糗事。比如他告诉我你曾带着他和毒龙、九曲去清理重阳宫的怪……咳,魍魉,结果被揍到哭了出来。”
啊,的确有这么回事。
那会儿我初出茅庐,戾气太重,五行克制之道还未能融会贯通,粗心大意的毛病又始终改不掉,于是才在重阳宫得了个教训。
然则被提起那种陈年蠢事实在难堪,脸上火辣辣得烧了起来,本想反驳几句以挽回颜面,可抬眼一对上他笑意盈盈的双眼,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。
我叹了口气,把气愤全发泄在了手中的豆沙饼上,恶狠狠的咬下了一大块,耳边又听见几声压低了轻笑。
其实看见千机伞开怀的模样,倒是觉得如此被揶揄几句也无妨的,左右他能不再伤怀即是最好的。
不管如何,既然暂且没法子能送他们回去,我也希望他们能过的轻松些。
哪怕有一日他们终要离去,这般与众人一起嬉笑怒骂的光景,也值得铭记。